时间正值中午，来小樱拉面店吃饭的人已经排起了百米长龙，也难怪爷爷急着找我回去。毕竟整个店里除了只能每天坐在老人椅子上的爷爷，也就只有我这一个男人了。
我挤开人群进入店铺中，面汤的味道和面粉的味道一起扑面而来。
香！
“呦，拉面店大小姐居然在呀。”
我先是往左边一看，原本由我暂时接手的拉面桌前已经有人在做拉面。
遛面、拉面一气呵成，多日不见还是很熟练。
少女名叫林樱，是这家店主人的孙女，年纪比我大一岁。
齐腰的淡粉色长发也披散，平常在店里爱穿宽松的短袖衣，美其名曰在家里的自由，事实上是因为累赘如同两颗炸弹的胸部总是被裹胸缠着挤压变形而难受不已。
在胸部这方面不得不夸奖我的妹妹，十年来胸部保持超低俗增长，大概百年后就可以达到林樱胸部的可怕程度。
其实一贫如洗的胸部才是我的最爱，有谁见过胸部凸起极其夸张的龙吗？自古以来，龙的审美就是这样，就是这个道理。
“喂喂喂！混混混蛋玛德，你眼睛看哪里呀？！”
林樱双手按住领口，手上的面粉还没有弄干净，结果在胸口留下白色的…面粉。
“唔喔～”
附近桌上的男性食客一个个都面露桃花，嘴巴张得甚至可以将拉面碗整个吞下。
说起来利贝尔乃至整个世界上的人类男性居然都喜欢奶牛妹，实在不可思议。
“我就是看你的胸呀！”我直白地说，“说实话真担心随时爆炸。”
“你你…”
林樱低下头，似乎不开心了。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好久不回来看爷爷了吗？”
“周末事情忙完了就回来帮忙，一回来就发现你又到外面吹牛皮去了。”
“那是日常操作啦…还有啊，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
林樱沉默不语。
这样以沉默搪塞询问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没兴趣追问。
“总之在外面活不下去了记得随时回来。”
“玛德…”
林樱表情温柔起来。
“店面贷款、我和妹妹的工资、爷爷的养老钱还等你给呢。还有我最近在外面弄坏了几辆马车，我欠隔壁饭店的钱，一并帮忙还了吧。”
我天真可爱又傻里傻气地笑着说。
“妈～的！”
接着侍女装的妹妹从对面厨房间走了出来。
“哥，别欺负林樱姐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爷爷找你，快去。”
“来了。”
和进入工作状态的妹妹擦肩而过，偷偷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捏面团般的手感，果然光溜溜的…我将怀里的内裤揣的更紧。
推开厨房间门，然后关上，爷爷正慈祥地躺在角落的躺椅上。
忙碌了一辈子的爷爷在一年前终于走不动路了，人和龙都会老去，只不过人类老的更快。
即便无法工作，爷爷还是每天会待在厨房一隅，听厨具清脆的碰撞声，听食客惬意的嗦面声，看着忙里忙外的我们几个小孩，他似乎就很满足了。
十岁就失去父母的我完全可以理解家庭的重要性。总有一天，在我大仇得报之后我会带着自己家人回到这间拉面店。
如果那时爷爷还在的话就好了。
“是玛德吗？”
爷爷的视力也衰退了。
“是我呀，爷爷。妹妹把我叫回来了。”
我随手拿了餐柜上红彤彤的水果，咬得嘎嘣脆。
“你还是在外面吹着那些没人信的牛皮？”
“不然呢？我的乐趣所在，而且我说的是真话。不过总是被人当成神经病就是了。”
“我相信了。”
“嗯…”我愣住了，“爷爷，别开玩笑了。你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要和我一般胡闹。”
“玛德真的是聪明的孩子啊。”
“……”
“你是故意到处装作不正经的模样，而且知道即便说真话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人类模样小子说的话。不愧是家族中唯一的二百五。”
“爷爷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不然是要谢罪的。”
放到嘴边的水果索然无味，我带着僵硬的笑脸，我讲它放在一边。另一只手藏在身后，手指上包裹了一层电流。只要情况不对就将爷爷电晕，然后带上妹妹逃走。
虽然是养育我很久的人，但我还是将最坏情况考虑到。
门外嘈杂的吆喝声和妹妹欢快的声音似乎逐渐远去。
我静静等着，脸色愈来愈阴沉。
终于，爷爷开口。
“孩子，你的父母呢？怎么待在雨里。”
爷爷突然说出的话将我拉回六年前的那一天，我和爷爷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爷爷刚才说的话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我理解了爷爷的意图。
“滚开！”
那是我的第一句话。
“我也想不管你，可是你怀里还有一个孩子，才出生没几天吧。再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
“我家孙女和你差不多大，如果不嫌弃到我家让她照顾你们两个。”
虽然当时极其憎恨人类，但是一想到妹妹的生命，我觉得有必要利用眼前的老头。
“带我去！”
“不过在走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
“你憎恨人类是吗？”
我当时心里就乐了，当我笨蛋吗？这种问题当然要否定。
欺骗人类，讨好人类，利用人类，我一定要复仇。
在我刚准备回答时，他却又指着我怀里的妹妹说：“请对着你的妹妹回答我的问题。”
“啊…”瞬间，将要蹦出的字眼又被我咽了回去，我仰起不知是混了眼泪还是雨水的脸庞说：“对不起，哥哥答应过你觉不会对你撒谎的。”
爷爷知道我不会对妹妹撒谎，那么我吹的“牛皮自然也是真的。”
随着对话完结，我注意力又回到眼前：“爷爷当时真是厉害，差点把我问傻了。”
“所以你当时的回答是憎恨，那么现在呢？”
“憎恨！不过只限于杀了我父母的七个灭龙师，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部分人类都很普通，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和龙扯不上关系，我已经不会厌恶全部。”
爷爷笑了，不过笑容有些复杂。
“我大概时日不多了，玛德今后的人生我也无法干预。”
“爷爷就安心养老好了。”
“我也想养老，可是还有件事放心不下。”
“说吧，我玛德一定会尽力而为也算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日后！照顾好林樱。”
虽然爷爷这话里有话，但是听到这，我完全放下了警戒，指尖的电流也收回了。
一个人类居然愿意将女儿托付于我看来是完全相信我了。
“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林樱。”
舒心的笑容又浮现在爷爷脸上。
“像照顾自己亲生女儿那样！”
不到一秒爷爷脸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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